《SUNNY》中的篠原涼子問自己:Why過去的自己經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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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究竟是預先內置在我們的感知系統?抑或是一種獨立運作的外在形式?
唔知。我只知的是,因為有「時間」,才有所謂過去、現在、未來。
所以才會有一個「過去的自己」。
這個「過去的自己」,在現實世界已經消失,搵唔番,但依然存在於「現在的自己」記憶裡。
像我,我記憶中那個「過去的自己」就是:相對(現在)月巴、比(大部分)人遲鈍、好鍾意畫公仔、作文唔合格、成績普通(不是最渣但又絕對唔叻)……簡單講,就是個Very平凡的屋邨月巴仔,那種徹底的平凡,注定穿透過去現在未來。
但印象中,那個過去的月巴仔,的確經常笑。
笑,可以有好多原因:因為考完試、因為升到班(尤其是中五升中六嗰一關)、因為終於買到一本心儀寫真集(點知當事人在內頁每一版都包到上頸)、因為和成班同學在某天放學後擺明跟蹤某個溝緊女的同學回家(我仲記得那一天城門河的陽光和風)、因為暗戀的女同學望咗我一眼咁大把(然後足以令我回味成個星期)、因為成功租了《我來自北京》LD並成功偷運返屋企(注:《我來自北京》,除了是Leon名曲,也是三級片,由周弘和陳寶蓮主演,在未有中港矛盾前已經率先反映中港矛盾;飾演富商男主角的梁克遜,另一經典角色是《國產凌凌漆》的賴有為先生)……等等。
現在回看,原來曾經令那個「過去的自己」微笑大笑喪笑陰陰咀笑的都不是甚麼大事。
就像少女時代的篠原涼子搬到東京後,遇上那5個女同學,遇上了那個梳木村頭並keep住撥頭髮的男仔,又喊又笑地,經歷了(那個只此一次,永遠成為過去式的)九十年代,然後各散東西,嫁人,生女,成為一個旁人眼中OK幸福的家庭主婦,卻因一次偶遇,遇上多年不見的同班同學,那個「過去的自己」明明匿埋多年,突然浮現眼前——以一種內在時間的方式浮現眼前。
「現在的自己」帶著「過去的自己」,見回一個個只隱藏於「過去」的朋友——記憶中,她們都keep住笑,但到了「現在」,不是強顏歡笑,就是苦笑,甚或再也笑不出來(看著友坂理惠,我也笑不出來)。「過去」所包含的一切,都徹底消失了。
時間的殘忍在於:任何「現在」,都注定一瞬即逝,成為「過去」。「過去」永遠有種異樣的美麗。
但如果我們不用「過去、現在、未來」方式看待時間,時間線上的任何一點,都是獨立的一點;而發生在這一點上的事,都是無法取代和改變,都是永恆的。
永恆的包括篠原涼子與姊妹們的青春和友誼。
「過去」不再是虛浮的記憶,反而是真實的基礎——作為「現在」的真實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