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齣香港電影即將上畫,名《破地獄》,由黃子華、許冠文主演,據說是透過殯儀業探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生與死的意義。我對這些命題特別留意,因為家裡長輩陸續仙遊,替長輩們辦理後事的責任落在我身上,所以感受很深。
我有一姊三兄,我最小,最得寵,但若然沒有兄姊的存在,我就不會得到這些寵愛了。最小的兩位哥哥三哥與泰哥近年離世,事情來得突然,他倆均沒成家,而我與哥哥們感情要好,他倆最疼我和小兒正正,所以我分外的痛。這些年來都要為先兄與先慈的身後事奔走,中間經歷新冠肺炎疫情,身心俱疲,那種無奈與無助,沒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
兩年多前三哥離世時,我在此寫過一篇文章《送別三哥》,當中我提及過,在一眾兄姊當中,三哥讀書最少,卻是眼界與見識最廣的一位;你們又會否想到,三哥也是家裏唯一一個會給我寫文章溝通的哥哥?
小時候,我養過兩隻貓一隻狗,狗狗叫Lucky,貓兒叫小熊和小吉,都是雄性的灰黑色的花貓。在養小熊時,我偷偷在功課簿裏寫日記,寫了幾句對家人生氣的話,怪責他們不喜歡小熊。怎料三哥看到了,在簿子裏親手寫了一版文字安慰我,還替家人們解釋,說他們不是不喜歡小熊。誰會想到一個讀書不多的大男人會這樣有耐心與愛心,給念小學的妹妹寫家書?記得三哥也叮囑過我寫字要漂亮一點,還給我示範怎麼寫細楷m,他那手筆我牢記心中。我倒瀉紅藥水,還要弄污媽媽新買的床褥,招來老媽子藤條伺候,三哥跑來給我擋了幾鞭。
長大後,我養過另一頭狗狗豬德,豬德後來足部患癌,要切除整條腿,那時候也是多得三哥幫我照顧豬德。
媽媽後期患上老人癡呆(現稱失智症),我又任性跑去再念書、住在教育學院宿舍,還是多得三哥辛勞地替我們照顧媽媽。
請原諒我這篇文章東拉西扯的,憶故人就是這樣,不是嗎?腦海泛起一段段零碎片段,想捉緊這些記憶,努力地整合,卻又湧出更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