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 100%百分百——擔保
《百分百感覺》是大學時期陪伴我成長的港產漫畫作品。想不到四分一個世紀後，為穩經濟保就業，特區政府在疫情期間推出「中小企融資擔保計劃」，當中包括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Guarantee 100%？據香港按揭證券網上資料：「為紓緩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影響的中小企業現金流問題，財政司長於2020至21年度財政預算案宣布推出『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貸款旨在紓緩企業因收入減少而無法支付僱員薪金或租金的壓力，有助減少企業倒閉和裁員。貸款由政府百分百擔保，利率優惠，於2020年4月20日開始接受申請。」
隨疫情爆發及擴散，營商環境急速惡化。為紓解中小企業現金流問題，政府公布為「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推出一系列優化及紓困措施。合資格企業必須於去年3月31日前已在港營業最少3個月，並自2020年2月起任何單月(受影響期)營業額較於2019年1月至去年3月任何一個較前季度(參考期)平均每月營業額跌至少三成，「受影響期」必須不早於「參考期」。每家合資格企業最高貸款額為27個月僱員薪金及薪金開支總和，以900萬元為上限，還款期最長10年。
是的，我百分百感覺到政府穩經濟保就業的心。但繼早前有報道指有詐騙集團透過這計劃向銀行提交虛假資料並獲得百萬元貸款，近日亦有傳媒分析政府批出1,325.4億元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現時合共有60.3億壞帳(即約4.5%)。Guarantee 100%換來壙壞帳4.5%，是高還是低？壞帳情況又會否惡化下去？
首先，要知道這是政府一個企圖減少企業倒閉和裁員計劃，因此壞帳率不能跟自由市場上利息相若的商業貸款相提並論。實情是，政府當年撥款，是預留25%壞帳所需要資金去支持整個計劃。相比25%壞帳，4.5%當然是小數目。然而，預計壞帳會隨「還息不還本」期限過後而有所提升，當還息兼還本遇上不似預期的經濟復甦，壞帳率進一步上升是意料中事。政府就計劃推出的優化措施，其實已包括延長「還息不還本」的期限至最長42個月。不管有否俾錢中介，借錢梗要還！要減低壞帳率，亦即是要減低政府支持「中小企融資擔保計劃」的成本，盡快令經濟復甦才是硬道理。最後一點要補充的，即使有政府百分百擔保，每項貸款其實亦須由有限公司主要股東或合夥公司合夥人提供個人擔保，因此對貸款人來說壞帳並非毫無成本。考慮這個計劃優劣，都是從成本效益角度出發，壞帳是政府的成本，卻不一定是社會的成本。至於效益，減少企業倒閉和裁員的社會效益，還是留待政府好好算算。
作者為香港大學香港經濟及商業策略研究所名譽高級研究員、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http://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