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講求貨如輪轉，資金回籠快往往比賺錢重要。最近長江實業集團(1113)以震撼價出售旗下樓盤親海駅就是一例。雖然其集團高層解釋說「發展商有責任不用賺盡，不用賺多」，但個人相信改善集團現金流才是本意。
看看長實今年的中期業績，截至今年6月底待售物業有1,347.02億元，簡單地以期內平均值除以物業及有關成本，計算出來的存貨周轉期高達4,840天或13.3年，較去年上半年的1,775天或4.9年高出173%。換句話說，即使去年在新冠疫情期間，手上樓盤由興建至出售平均需要4.9年，今年復常了卻大幅增加至13.3年，這也解釋為何今年上半年物業銷售收入下跌60%至82.46億元。
李氏家族做生意一向重視現金流，長實的存貨周轉期變差得那麼多，將樓盤砍價促銷，犧牲盈利以加快資金回籠可以理解。
除了長實，有一隻新股的資金回籠也值得關注，說的就是去年8月上市的洪九果品(6689)。於今年上半年收入升19.4%，至85.37億元(人民幣，下同)，但毛利卻倒退3%至13.13億元，期內盈利也跌6.5%至8.03億元。更重要的是，貿易應收帳在短短6個月增加了10.06億元，至86.73億元，新增金額相當於今年上半年收入的12%。將貿易應收帳的平均值與收入相除，計算出來的應收帳周轉期有173天。不可思議的是，帳齡分析在業績公告中欠奉，反而應付帳的就如常提供，這就令人擔心是否帳齡差到不敢見人？無論如何，洪九是水果分銷商，產品賣給零售商後，平均要接近6個月後才收到貨款。資金回籠時間這樣長，相信是洪九有不少客戶是商超。在付款方面商超一向都不怎善待供應商，反映這個生意不易為。
今天商湯和客人做了筆生意，平均要在21個月後才收到帳款。(資料圖片)
以為洪九的資金回籠時間很差？更差的在後頭，而且是一隻科技股，說的就是商湯(020)。今年上半年收入升1.3%至14.33億元，期內虧損減少2%至31.43億元。業績看似改善了，但看看貿易應收帳，截至今年6月底達到48.07億元，較去年12月底增加了4.11億元，新增金額相當於期內收入的29%。這還未算，計算出來的應收帳周轉期長達633天。即是說，今天商湯和客人做了筆生意，平均要在21個月後才收到帳款。這也解釋為何商湯應收款帳齡那麼差。截至今年6月底，有72%的應收帳逾期未付超過1年，而且此比率在近年持續上升，2021年12月底只有39%，到了去年6月底和12月底分別升至49%和65%。
究其原因也是與客戶種類有關。過往商湯的收入接近一半來自智慧城市業務，此業務的客戶主要是各級政府機構，付款流程一般較長。去年因疫情關係這些客戶延遲還款，今年復常了，客戶又說面臨預算限制及不明確的宏觀經濟環境。吓？預算不是一早批出了嗎？提供了服務才說預算有限制，這是甚麼道理？唯一可喜的是，今年上半年的應收帳周轉期較去年同期略減了7天(其實是杯水車薪)，以及對智慧城市業務的依賴減少，其收入佔比由2022年上半年的30.7%降至今年上半年只有12.8%。
上述三間處於不同行業的中港企業，今年上半年的業績皆顯示資金回籠面臨挑戰，不論是巧合的個別事例還是普遍現象，某程度在反映當下的經濟狀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