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制派沒有不分裂的本錢

說過了，在民生議題上，建制派沒有不分裂的本錢：「阿爺唔吹雞，冇人要跪低。民生議題上，一國兩制從來有險可守。有趣的是，在不少民生議題上，建制派從來又比民主派更反對政府。近月極佳例子是上屆立法會有關垃圾徵費和全禁另類吸煙產品兩條『惡法』。這兩條經濟學者眼中的惡法，漠視垃圾徵費和另類香煙替代品分別是為害更大的非法棄置和傳統煙。一經立法，惡法將鼓勵非法棄置和吸食傳統煙。市民大可質疑經濟學的政策分析，毫無疑問卻是被DQ公民黨議員比不少建制派更支持這兩條惡法。」

過去數天，先有全禁另類吸煙產品這條惡法，再來一個千億赤字的財政預算案，一次又一次證明「中間選民理論」(medium voter theorem)的推論——選票市場力量誘使政客向中間選民靠攏。是的，在民主最黑暗的一天，民生可以見到一絲光明。

民建聯、經民聯、自由黨三大建制派，幾天前在立法會上演了一幕直斥食衛局不講科學的好戲。自由黨的邵家輝一向推崇市場經濟，反對盲目全禁另類吸煙產品是意料中事。更有趣的，是民建聯的劉國勳直斥當局一直無法提供科學數據來支持禁止加熱煙的提案，議員再保皇也難以「憑感覺」去支持禁止加熱煙的法案通過。經民聯的吳永嘉亦提出全球已有64個發達國家，基於科學數據讓加熱煙產品合法進入市場，而祖國的上海新型煙草製品研究院副院長陳超英更公開表明「加熱煙的安全性遠高於傳統香煙」。堅持乜都禁的食衛局，究竟憑甚麼一味靠估呢？

從反對全禁另類吸煙產品到質疑千億元赤字財政預算案，都反映在民生議題上沒有泛民的立法會不是橡皮圖章。多年來，我一向以經濟學者身份主張庫房水浸的政府應該派錢。代表批發及零售界的邵家輝議員卻支持電子消費券。說句老實話，全民派錢和全民電子消費券其實各有道理。相對退稅退差餉等派糖措施，我認為只要使用方便，消費券是值得支持的。今次邵家輝向陳茂波成功爭取，我亦沒有理由反對。

至於工聯會及個別建制派政黨倡議的失業保險，師傅教落，支援失業難免鼓勵失業，失業保險因此亦難免拖慢經濟復甦。在勞福局的反對下，財爺提出了上限8萬元的失業借貸，我視之為民粹和民生之間的一個妥協。

從禁加熱煙到赤字預算，建制派沒有不分裂的本錢，正正是因為民粹和民生從來沒有絕對地一致過。政府發覺左右做人難的時候，更需要多相信科學。

作者為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香港大學香港經濟及商業策略研究所名譽高級研究員、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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