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朗普上任後迅速重啟貿易戰。(資料圖片)
自2025年1月,特朗普第二任期啟動以來,其政策組合對美國利率的影響呈現複雜的博弈格局。一方面,關稅政策加劇通脹擔憂,迫使聯儲局暫緩降息步伐;另一方面,外交手段壓低能源價格,緩解物價壓力,同時通過「製造業回流」與弱美元策略,試圖為降息創造條件。這種「推高通脹」與「壓低物脹」的雙向作用,使得利率政策成為特朗普經濟議程的關鍵戰場。
特朗普上任後迅速重啟貿易戰,對中國商品加徵10%關稅,並威脅對加拿大、墨西哥等國實施更高稅率,此舉直接推升進口商品成本。美國智庫Third Way分析指出,若全面實施,每個家庭每年食品支出可能會增加185美元,通脹率將會上升3.3%。1月CPI數據超出預期,核心商品與服務價格雙雙上漲,更強化市場對通脹黏性的擔憂。密歇根調查顯示,居民1年通脹預期從3.3%飆升至4.3%。在此背景下,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強調「經濟數據不支持快速降息」,暗示利率將維持高位更長時間。儘管特朗普多次公開施壓聯儲局降息,甚至威脅撤換鮑威爾,但法律限制與通脹現實使聯儲局仍然保持政策獨立性,暫緩寬鬆步伐。
為對沖關稅的通脹效應,特朗普在外交層面推動能源價格下行。其與普京談判的俄烏停火協議,有望釋放俄羅斯原油重返市場的預期,導致紐約期油單日暴跌2.7%至71.37美元。同時,隨著以巴停火,市場預期中東地緣風險降溫,也壓低油價。能源成本的回落緩解了核心通脹壓力,為聯儲局後續政策轉向提供更大空間。然而,俄烏及以巴停火的實質進展仍取決於後續談判細節,地緣不確定性並未完全消除。
特朗普力推「對等關稅」與產業鏈重塑,試圖迫使企業將生產移回美國。此舉若成功,可降低進口依賴、改善貿易逆差,長期緩解輸入性通脹。但短期內,供應鏈重構的成本可能會進一步推高物價,形成政策目標的內在衝突。與此同時,特朗普團隊暗示容忍弱美元,以提升出口競爭力。美元指數從109.38回落,離岸人民幣回升至7.25附近,部分對沖關稅對物價的衝擊。弱美元雖有助刺激製造業,卻可能加劇進口通脹,迫使聯儲局在匯率與利率之間權衡。
當前利率走向取決於通脹與經濟增長的賽跑。一方面,關稅與供應鏈成本推升物價,聯儲局需維持鷹派立場;另一方面,能源價格回落與弱美元緩解部分壓力,而經濟放緩風險(尤其貿易戰對全球需求的抑制)可能會迫使聯儲局轉向,市場對此反應分化。10年期美債收益率因政策不確定性攀升至4.61%,而金價受避險需求支撐站上2900美元,反映投資者對「停滯性通脹」的擔憂。若特朗普能有效平衡關稅與外交政策,或可為下半年降息鋪路;反之,若通脹再度失控,聯儲局可能被迫重啟加息,加劇經濟下行風險。
特朗普的利率博弈本質是一場「風險對沖」:通過外交手段壓低能源通脹,換取關稅政策的實施空間,藉由製造業回流與弱美元,試圖抵消短期成本並重塑經濟結構。然而,這種高度政治化的政策組合,使聯儲局陷入「數據依賴」與「政治干預」的夾縫中。2025年開始的特朗普第二任期已是最後一屆,其政策效果將直接影響其政治遺產與共和黨的未來選舉佈局。若中東停火與俄烏和談落實,或為經濟降溫爭取空間;反之,貿易戰升級與能源波動可能使利率長期呈現高位震盪,進一步加劇美國社會的經濟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