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彩虹邨,長長的走廊兩旁有舊式辦館、港式快餐廳和鞋店。黃昏的陽光灑在地上,金碧樓的文具店外有孩童們夾著兩蚊一次的公仔機。風吹起了店外通勝年歷一頁頁的日子,抬頭一看便見鐵銹斑斑的招牌印著「金碧酒家」四隻紅字。鐵閘內傳來陣陣歡笑聲,敲門後金碧的大家姐熱情地招呼我們入內坐下:牆上的街坊照片、有趣的對聯、金色印花的布簾,種種都令人恍如回到六十年代。
清晨五時開工
坐了一會,強哥(阮振強)便準時步入金碧,手裡還拿著三哥(阮振波)交待要買的食材。「今晚太多人,要買多少少,怕有客人想加餸。」他邊說邊把一袋鮮蝦交給三哥,「三哥每日五點都會去附近嘅街市採購,睇吓邊度啲嘢靚就同佢哋買。」而站在一旁的Jason(阮振發)更笑著補充三哥作為大廚十分有要求,炸蟹鉗一定要用百分百的鮮蝦去打成膠再炸,「所以咁費工夫,真係冇咩人肯做。」除了炸蟹鉗外,杏汁豬肺湯更是金碧的招牌菜,「呢個湯真係冇得偷懶,豬肺拎返嚟就要啤兩個鐘水先,之後再燉四個鐘。」強哥說完便盛了一碗給記者,果然香甜濃郁,更帶著果皮的香氣,一點內臟的腥味都沒有,最後更有絲絲杏氣留在口腔。
金碧輝煌59載
其實除了廚房工作繁複外,樓面和管理也不是易事。看著貞姐(五妹)在收銀櫃前處理一疊疊的訂單,又一邊接電話回覆訂枱客人問題,中途更有供貨商來結帳。數口之快,令記者佩服。而貞姐則笑著說:「我讀到小學咋,不過呢啲工多藝熟,你做得耐都可以㗎。」從牛池灣秋記到彩虹金碧,貞姐說這59年的輝煌都是因父親的原則。「細嗰陣,有啲客人食完嘢冇俾錢就走咗,咁我就好緊張咁提爸爸,點知佢反而話可能人哋有苦衷呢。」所以每年的周年宴,除了是一種紀念外,更有不少街坊會送上阮老先生最愛的牡丹花作慶。
進門便是一家人
時間來到晚上七時,果然如強哥所說是座無虛席。「今日好多以前啲街坊嚟食飯,好多都係移咗民返嚟食。」一眾街坊掛念金碧的懷舊滋味,便是強哥和一眾兄弟姊妹最滿足的事。「見返啲熟面口真係好開心,同埋俾返佢想食嘅味道就係我哋做懷舊菜嘅意義。」說完強哥又回到燒味部做玫瑰豉油雞最後的步驟了。而貞姐則舉起咪說:「多謝大家今日相聚一堂,雖然有消息話彩虹邨就快拆,但放心冇咁快。」本來就熱鬧的空間,頓時更是人聲頂沸。全場共十二席的食客,每一枱叫了甚麼菜式,是從那裡回來,貞姐都記得一清二楚,放下咪後便逐枱去閒話家常,幫他們拍照。其他的兄弟姐妹便忙著上菜,分量足的懷舊菜瞬間整齊送到席上,行雲流水的配合使每枱客人都嘗到記憶中的味道。
笑言做到拆為止
雖然貞姐笑著說距離拆遷還有很多時間,但他們還是感到不捨的。「金碧就係喺彩虹邨先叫金碧,彩虹可以話係我哋嘅根。」Jason看著牆上父親受勳的相片說。他之後更笑言,三哥作為性格大廚,若搬到新一點的地方肯定不會接受:「你唔好話搬去新地方,連個砧板高一吋低一吋佢都唔慣,畢竟年紀都大了。」而強哥在一旁也表示認同:「要重建都正常嘅,但始終喺度大,有好多趣事發生。好似以前二叔夜晚會喺度睇鋪,點知有賊綁起咗佢,第二日先有人發現佢。」現在說起雖是趣事,但當時全靠左鄰右里自發維持治安,街坊情也從過去點滴中建立。最後問起之後金碧有何打算時,強哥也只是灑脱一笑:「做到拆為止啦。」
金碧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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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綠柳路8號彩虹村金碧樓22號地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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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23200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