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05 11:44:14

am專題｜學者指新聞非「好生意」　可籌辦活動讓品牌變現

傳媒經營環境惡劣，近日有媒體印刷版停刊，轉攻網上市場。研究傳媒應付行業危機的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助理教授方可成受訪時指，新聞已不是「好生意」，近年有國家嘗試強制社交平台向傳媒付費使用新聞，實行非常困難，而傳媒亦探索訂閱制和基金會支持等經營模式，但強調不可能有一條配方適用所有傳媒。他認為，傳媒有良好品牌和龐大脈絡，可透過舉辧付費活動，讓品牌變現。

記者︰曾偉龍

全球傳統媒體努力變革創新，嘗試在新媒體世代殺出血路。方可成接受《am730》訪問時首先打破「好內容等如好銷路」的迷思，他說傳媒機構過去把好新聞能賣錢視作必然，但過去傳媒大賺的原因是壟斷了發佈資訊的渠道，生產的新聞內容引來公眾注意力，由此賺取廣告收益，但社交平台奪取了渠道角色，只負責製作內容的傳媒卻無法收回利潤，「大家讀了一篇很好的文章，只會記得是在Facebook看到，或者是朋友轉發給我，不會知道是哪個媒體寫的」。

新聞非好生意　廣告收益收縮

他指出，當媒體失去公眾的專注力，「要問的問題是Is Journalism a good business?（新聞是好生意嗎？）」，現時很多人不再經報紙和傳統媒體閱讀資訊，新聞已不是好生意，廣告流向社交平台，媒體以傳統廣告的營利模式亦正在收縮，但不會全面消失。

後廣告時代的傳媒將有怎樣的營利模式？方可成坦言沒有答案，但估計未來將出現以不同模式經營的媒體，「過往有1,000間（依賴廣告），現在可能只有100間，餘下900間怎樣呢？可能有500間會關門，餘下400間就會找到新的方法……不會是一條配方適用於所有媒體，400間媒體，可能有40種方法」。

社交平台利潤分成難成主流

澳洲和加拿大政府先後嘗試立法要求網上社交平台向媒體付費，由社交平台與傳媒議價分成利潤，但Facebook母公司Meta最近將加拿大Facebook的新聞內容下架，以示抗議。他認為，在傳媒的立場上，新聞內容提高了社交平台和搜尋引擎用戶的體驗，故社交平台付費使用新聞是合理的，但利潤分成存有不少問題，包括談判中小媒體往往處於下風，獲得金額很少；香港等崇尚自由市場的政府較難強逼企業付費；而若社交平台式微，傳媒利潤亦會減少，帶來可持續性問題，故利潤分成在未來難成主流，但算是一個進步的嘗試。

訂閱制僅適用領先媒體

全球媒體均嘗試新的營運方式，方可成表示，部分大型傳媒可透過訂閱制營利，舉例指《紐約時報》目前有近1,000萬訂戶，訂閱費已是其最重要收入來源，內地《財新網》亦有約100萬訂戶，《南華早報》和《端傳媒》均有較多訂戶，但訂閱制只適合領先的傳媒，「一般人只會訂最大規模的1至2份，《華盛頓郵報》也是很好的媒體，但訂戶比《紐約時報》已差很多」。

他介紹說，另一種模式是以非牟利形式營運，背後由基金會支持，透過報道推動基金會倡議的議題，例如是環保和性別等，但受基金會支持的非牟利媒體數量不會很多，且多涉及外國資金，在香港亦難以營運；而BBC、NHK等公共媒體利用公帑營運，但有機會被政府削減預算和管控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