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國央行最新披露的數據,一月份人民幣存款激增6.87萬億元,其中住戶存款增加6.2萬億元,創歷史新高。
這個消息與香港一般人的印象不一致,因為大部分香港人都覺得:內地的經濟受疫情拖累不淺,人民的生活應比前難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人民何來那麼多的新增收入去加大銀行的存款?而不是被逼花掉原先存放的在銀行裏的積蓄?
不過,內地人的危機感比較重,內地的存款增加,不一定緣於收入增加,而可能是緣於對未來的擔憂。現實是在疫情期間,經濟無法如常運作,很多企業因而倒閉,或需要削減規模。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的收入只會減少,而不是增加。因此,新增的存款可能是來自省吃儉用,而不是升職加薪。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隨着去全球化的程度日益惡化,中國的經濟愈來愈依賴內需。若是中國人熱衷於增加銀行存款,而不是去增加消費的話,那中國的經濟就會失去動力。
不過,亦有人持較為樂觀的看法。他們覺得儲蓄增加是因為疫情嚴重,很多地方都被封控,人民根本沒有機會出外消費。現在疫情已經紓緩,生活很快就可以復常。人民手上有錢,不愁他們不出來消費,以通關後內地人又再搶着來港購物的情況來推測,內地的消費一定可以在疫情後有反彈,問題是能否很快就回復到疫情前的水平吧了。
銀行存款增加,除了可以因為消費意欲不足所導致之外,亦可以由投資意欲不高所造成。在疫情期間很多投資信託基金都表現不佳,有些甚至出現倒閉,人們因而不敢把資金交給別人去投資,所以紛紛贖回,把收回的款項轉做銀行的存款。
其實,中國人最熱衷投資的是房地產,偏偏近年房地產是政府有意打壓的產業。在三條紅線的制約下,很多房企資金鏈斷裂,連交接的責任也沒法完成,投資者因而卻步。有些對後市不夠信心的,甚至選擇一次過還清銀行貸款,以免自己淪為負資產。
不過,政府最近已逐步調整了對房地產的政策,容許銀行協助房企解決資金緊張的問題,並同時取消了很多限購、限貸與限價措施。為了讓人民恢復對房產投資的信心,國家還公開肯定,會視房地產為經濟的支柱產業,暗示房地產在今後會得到政府更多的政策支持。
從種種跡象顯示,國家已經意識到,儲蓄過多並非一種好現象,必須有適當的政策引導這些資金重新回流市場,以免釀成通縮。我相信,人民銀行很快會減息、降準,以降低資金成本,讓更多的資金可以離開銀行系統,去尋找投資的機會。在國家政策的主催下,2023年中國的投資市場將會很快恢復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