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梵高為師,浴在星光之中。
梵高一生坎坷,無論事業、愛情、朋友,都徹底失敗。奇怪的是,如此暗淡無光的悲慘人生,卻培養他閃閃發光的星夜!鮮黃熾熱如一團團火焰的向日葵,生前孤立無援,死後粉絲無數。
我重拾畫筆之後,誓要拜梵高為師。透過臨摹他的畫,了解他,從中吸取養份。我先畫了向日葵,再畫星夜。然後丈夫點名指明要我畫另一幅梵高經典名作:《夜晚露天咖啡座》(英語:Café Terrace at Night)。
1980年,BBC系列所介紹的100幅偉大的繪畫中以這幅畫作為介紹主題,可知它在藝術史上江湖地位。
我口輕輕答應了,到落筆才知大鑊。此畫細節繁多,天上湛藍的星空、樹影婆娑、咖啡廳內的人物、都不是最難。最難是前面一排排的鵝卵碎石,層層疊疊。我要克服恐懼,才能「成就解鎖」,甚至愛上這種點點的技巧。
臨摹梵高,就是向大師拜師學藝。若非自己畫一次,無法真正了解這幅畫,了解梵高。舉例說,在咖啡廳內,無論是女侍應、桌椅邊緣,都加上幼細的基藍色線條,鵝卵石上有黃色燈光的投影。整幅畫就是黃色和藍色互相呼應的交響曲。我由去年底開筆、後上青島或合肥展覽停工,最近工作忙再停工。直至一個星期日早上,狠心把它畫完。一刀兩斷。
《夜晚露天咖啡座》是梵高於1888年9月創作的一幅著名油畫,咖啡廳在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真實存在,至今仍在營業,我幾年前和家人旅遊,曾到現場,咖啡店很普通,但被梵高點石成金,變成必到旅遊景點。
這是梵高第一幅有星空背景的畫作,呈現漏斗狀的透視、支配性的藍黃色調。梵高說:「在藍天星斗閃爍的街道上,房屋的山牆是深藍色或紫色,盡頭有一棵綠色的樹。燈光投射到鵝卵石上,這是一幅沒有黑色的夜晚畫作,畫作中只有美麗的藍色、紫色和綠色,而在這樣的環境中,照亮的廣場呈淡硫磺色、檸檬綠色。…在普通的黑夜中,只有貧弱、蒼白和略帶白色的光線,然而一道燭光,就能夠帶給我們最豐富的黃色和橙色。」
我花了幾個月和梵高對話,追隨他的步伐。每當我在畫中的森林迷途了,又會捲土重來、重新畫過。這裏的一筆一劃不僅是刻劃在畫布上,更加是銘刻在我的心上,閉上雙眼都知道怎樣畫。
梵高已靜悄悄進入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