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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社論|最低工資害苦基層 物價漲工種碎片化
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接納最低工資委員會建議,將法定最低工資水平由現行每小時40元調升至42.1元,增幅為2.1元。相信下星期三提交立法會通過後,於5月1日實施。香港法定最低工資在2011年5月1日已實施,多年來究竟有沒有真實改善基層生活,還是一直推高勞工密集的消費水平,工作機會也越來越碎片化。
香港對於實施最低工資後的成效,並沒有太多學術研究。聖地牙哥州立大學(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勞工經濟學家約瑟夫‧薩比亞(Joseph Sabia),曾總結了最低工資的學術證據。最低工資並沒有像支持者認為的那樣減輕整體貧窮問題,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最低工資減少了低技術工人的工作機會。許多公司對最低工資上調的反應是,不再使用低技術勞工,而改用其他營運方式。例如,雜貨店可能會取代收銀員,改用自助結帳系統或高技術勞工。如果一些接近貧困的低技術工人因最低工資上調而失去工作或工時被削減,那麼他們的收入可能會下降,導致這些家庭的貧窮率上升。
細心觀察香港的變化,快餐店落單變成為掃二維碼,超級市場老早安置自動收款機,連清潔公司也用機械取代人力。這些變化雖然有錯綜複雜的因素,最低工資持續調升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香港勞工密集的場所,例如快餐店,也因為每次最低工資上調而要調整收費,最後要經常光顧這類餐飲場所的基層市民也因此付出更多生活成本。
薩比亞認為最低工資沒有減輕貧困的第二個原因是,很少有最低工資上調的受益人,真的生活在貧困家庭中。最低工資的倡議者生動地描繪了他們眼中典型的最低工資工人:一個為了讓家庭生活在貧困線以上而掙扎的職業單親母親。但他通過統計數據發現,最低工資上調的受惠者並不是這一類最貧困的人士。「儘管減輕貧窮是一個廣泛認同的目標,但提高最低工資不太可能實現這一目標。在現實中,它更有可能導致許多低技術工人的境況變差。最低工資未能減少淨貧窮,因為它對就業有不利影響,而且針對生活在貧窮線以下家庭工人的能力很差。」
香港近年興起一股斜槓族的工作浪潮,除了工作時間彈性外,沒有太大工作壓力,也是吸引年輕人的原因。但是背後卻有因為最低工資的漣漪效應,推高了時薪。如果年輕人着眼於時薪的多寡,而沒有放眼整體工作未來發展的機遇,就有可能去擔當一些過去時薪較低的工作。相反,政策本來最想幫助的貧困一族,反而連進入這些時薪工作的機會也沒有。
據美國的網上招聘網站ZipRecruiter所作統計,美國大學兼任教授的最低時薪僅為28.4美元。
美國飛雅特克萊斯勒汽車公司Stellantis,於2023年經過與工會談判,新入職製造業工人的最低工資是每小時30.21美元。所以美國當地工業落後,並不是特朗普所講的關稅,而是當地勞工保護政策嚴苛,工業生產根本無法進行。香港正在尋找發展高薪科技工業的可能性,最低工資這一類保護措施將會與這個目標背道而馳。
經濟學家米爾頓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說,「最大的錯誤之一就是根據政策和計劃的意圖而不是結果來判斷它們」。社會大眾在看見表面最低工資上調同時,應該理性審慎檢視政策成效,怎樣的走向才是能最想幫助的一群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