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譜與追魚

年度台慶劇，除了張保仔，還有一齣無雙譜。

認識無雙譜，是來自無線電視1981年製作的電視劇。當年我還未出世，所看的已經是電視重播。也許當時年紀小，故事內容及演員角色已記不清了，只記得女主角之一的李司棋扮相奪目清麗，滿有靈氣。

知道電視台「翻拍」經典，第一時間網上搜尋一下81年版的無雙譜是何方神聖。得知此劇的由來：從「易釵」、「陸判」及「追魚」串連而成的神話故事，反映人物的雙重性格，道出面目相同的人未必有相同的心，即使是同一個人也會幹出自相矛盾的事。網上介紹如是說。

陸判為朱爾旦換心的故事，早在《聊齋志異》看過。最令我感興趣的卻是「追魚」。書生張珍家道中落，被自幼指腹為婚的相國嫌棄、未婚妻金牡丹冷嘲熱諷，

幸得鯉魚精愛憐，幻成牡丹模樣。這邊廂真假牡丹難以分辨，請來包公審理，又有龜精變幻成包公，弄得滿城風雨……有趣有趣。

在戲曲故事中，《追魚》是一齣名劇。京劇、越劇及廣東粵劇都曾上演過。其中上海越劇更成為經典。廣東粵劇方面，編劇家唐滌生的遺孀鄭孟霞女士，也曾編過一本《碧波潭畔再生緣》；後來，羅家英、李寶瑩的劇團，亦上演過一齣《追魚》，更請來本港社交界的風雲人物孫寶玲當導演，數十年後，我得聆當年現場錄音，又是感動又是慨歎。感動的是，昔日演員個個風華正茂，唱念俱佳；至於慨歎，則是粵劇界德藝雙馨的李寶瑩，早已厭倦歌衫舞扇，過著休閒的退隱生活了。

《追魚》的吸引在於劇情多變。金牡丹與包公「鬧雙胞」，舉止言談一式一樣，固然令觀眾喜愛，但其中的一折《觀燈》(講述張珍與鯉魚精元宵觀賞花燈的情節)，則趣味甚濃。演員邊唱邊舞，身段煞是好看。此劇對女主角要求甚高，能唱、能舞、能打，少一點功力都駕馭不了，這自然也是《追魚》少演的因由。

我喜歡《追魚》這個戲。劇中的相國千金對未婚夫寡情寡義，潭中的鯉魚精看不過眼，予以教訓，再一次證明了人雖為人，但未必具人的特質；相反魚非人類，卻勝於人的警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