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說到茶餐廳,還沒來得及讓「引路人」新仔出場。不過他人未到,聲先到。「前面先來個汪阿姐走糖(熱啡走糖),後面兩個「和尚跳海」(滾水蛋) !」喊聲來自於水吧。聽到這些似是而非茶記術語,我不禁抬頭尋找源頭。
是他,一個靈站在水吧,正手腳並用忙個不亦樂乎。首先,拿水壺提高沖撞咖啡,再轉身切麵包弄「咸牛治」;再返身至爐前烹調「餐蛋麵」,最後回身收拾那兩杯滾水蛋。而他的身前,真正的水吧卻正躲懶「刨馬經」。你可能會問,為甚麼我在外頭看得這麼仔細?因為他有條不紊把食品逐一端到前台,再乾脆脫下白灰泛黑圍裙,變身「伙記」送餐。當然,他是透明的,食物也是。當他把咸牛治放我跟前時,我小心打量了他,他也回報白了我一眼,說道:「喂!食嘢唔好講嘢。眼超超......未見過靚仔伙計......挑那聲......。」未幾,我對面的「背心伯」尋回拖鞋埋單,新仔迅即飄坐我對面,還順手跟了份「西多」讓我嘗嘗。之後我倆以感應聊了會,他主動說出生前種種,似要驚惕便宜莫貪。
他20歲出頭,中五「科科擔梯」(H級成績),只得在茶記幫忙。從後廚轉到水吧,再到伙計,成功開始冒出頭來。眼看深得老闆器重,後因工作大意,左手前臂被灼傷,被逼停工。老闆讓他傷癒回來,還給他一直支全薪,有情有義。養傷期間,他誤交損友,輕信幫人運毒到東南亞,前幾次均輕鬆脫身,膽子大了,逐步升級,實行「增量再加錢」。
上得山多終遇虎,最後一次回程,機場被人贓並獲,接頭人機場自動消失。為了2千報酬,他落個終身監禁。(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