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許鞍華得威尼斯終身成就獎後第一部作品,《第一爐香》未上映先矚目,電影的幕後班底相當強勁,包括有王安憶(編劇)、和田惠美(服裝)、杜可風(攝影)、坂本龍一(配樂),這班底實在夠嚇人。可惜電影未正式開拍,電影的幕前就被猛烈批評。
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
作為張愛玲名作,《第一爐香》的主角喬琪喬本是白皙的混血兒,女主角是未成年的瘦弱少女葛薇龍,前者找來孔武有力的彭于晏飾演,被中國網民批評太皮膚黝黑、健康開朗,完全不像無所事事的大少爺;女主角找來馬思純飾演,先被批評長得太胖,與原著不同,再因為籌備期間讀張的原著,在微博寫讀後感,被嘲笑文化水平太低。網上毫不留情的評價,令整個劇組陷入泥沼,近日許鞍華承認,早知如此,一早就該換角,同時她維護電影的質素沒坊間說得那麼差,可見網友的舉動,多少影響了團隊的士氣和情緒。
原著《第一爐香》寫四十年代的香港,從上海來港的少女葛薇龍,家境困難,為了繼續學業,不想離港,她獨自跑到半山,投靠早年嫁給香港富豪的姑媽,這姑媽因為在家人反對下決意嫁給富商作二房,已與家人決裂,不相往來。如此一個妙齡少女,來到豪門,漸漸被上流社會的物質生活麻醉,她愛上了五光十色的生活,同時愛上那個沒賺錢能力,每天到處追女孩的二世祖喬琪喬。薇龍初入情關,即使一再被警告別靠近那紈絝子弟,也還是愛他愛得無可救藥。姑媽遊走在上流社會,遇上年輕又有姿色的薇龍前來,以她為餌,吸引各富家子弟,那個本來只想一心求學的純情少女,自甘墮落,因為愛上一個不值得愛的人渣,漸成了香港上流社會的交際花。《第一爐香》是一個悲情的愛情故事,也是描寫富家子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腐敗生活。
畫蛇添足太直白
全片在廈門鼓浪嶼拍攝,片中沒有小說描寫香港半山那著名的濃霧,卻有刻意描寫香港濕熱的天氣。張愛玲文字細意描寫富貴人家的生活細節,特別是穿著的繁華,細節的豐富,晚宴上的觥籌交錯,精緻裝潢。電影版力求還原小說世界,拍出來卻沒有令人信服的生活感,令人難以相信那就是香港半山。戲中加插床戲,後段描寫薇龍成了交際花,特別以鏡頭回顧姑媽當日嫁入豪門,這些處理手法都拍得太直太白,沒有給觀眾留半絲想像空間。小說寫她成功嫁人,純情少女變成豪門太太,也就完了,但電影版硬要加插20分鐘,寫二人婚後生活,要薇龍直白的要求喬琪喬騙她,都太畫蛇添足了。
許鞍華承認本片要打普羅大眾市場,這解釋了她的選角、故事取向,如果要的是票房,那戲中的愛情故事若能感人,就算成功了一半,可能愛情線實在寫得平平。《第一爐香》沒大陸網民說得那麼差,但也難以教人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