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之後的數天也是陽光普照,唯獨那天下雨。嚮導帶我們經過托登罕宮路禮拜堂,在旁邊的小公園停下來。163年前的這裡還是教堂墓園,8歲的小男孩埃德加因傷寒而死,葬在兩個夭折的弟妹旁。父親卡爾最疼這個兒子,但他窮得連棺材也買不起,須把大衣典當。埃德加下葬那天,卡爾傷心欲絕,幾乎要撲進墳裡。
一窮二白的卡爾一家是在1849年流亡到倫敦的,此前法國不歡迎他,普魯士也驅逐他。當時的倫敦環境惡劣,泰晤士河惡臭昏天而霍亂肆虐。因為付不起租金,卡爾常被房東趕走,其中一處是收留了歐陸各國難民的「日耳曼酒店」,在今天的唐人街。卡爾後來搬到附近的迪恩街28號。今天蘇豪區租金高昂,當時卡爾住的卻是最廉價和不堪的地方。負責監視卡爾行蹤的普魯士密探報告說,卡爾常常要典當家財,廳裡只有一張壞椅子。樓上傳來一陣歡呼聲,嚮導說卡爾以前住過的房間現在是可以租用來開派對的地方,窗外掛著一塊藍色牌子,印著卡爾的名字和他居住的年期,旁邊的英國旗在風雨中彷彿在打冷震。
即使生活艱苦,卡爾仍堅持著自己的研究,時常在附近的大英博物館圖書室做筆記,卻不得不依賴其摯友弗德烈的接濟。弗德烈對卡爾的付出遠不止於金錢——窮光蛋卡爾也有婚外情,弗德烈不單幫忙瞞著珍妮,更把卡爾的私生子認作了自己的兒子,也喚作弗德烈,卻跟母親姓,而不是原本的:馬克思。 香港土生老文青,盡地一煲去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