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保小姐,每次在電視看到「日本旅遊節目」,我都覺得很高興。
因為,我知道,這些年在電視上看到絕大部分在香港播放的日本旅遊節目,都是由你幫手打理。
對上一次,我生日的時候跟朋友去東京散心,我竟然在最後一晚的時候,跟朋友見到森美大哥,還有903的西瓜和傑傑。新宿有N家餐廳,竟然碰上了。大哥說:「在東京撞到健吾是一件事來的。」之後就擁有了我們第一張合照。之前,我都不敢找他合照的。後來,借著酒意,聊了兩句,原來森美大哥去了日光那家吃冰的舖頭,聽說是資料搜集的朋友看我監修的網頁「日本集合」後決定去的。
去日本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這幾年,香港去日本的旅客的人數都節節上升。而很多本來沒有很多人在乎的地方,都開始有人去了。根據日本的官方數字,原來香港最多人去「過夜」的日本縣份,第一位是大阪,第二位是東京,第三位是名古屋,第四位是沖繩。十年前,我在寫了一本聊大阪的書,那時候有一些「日本通」前輩就到處跟別人說,如果要寫一本關於大阪的書,不如不寫。因為,他覺得大阪又髒又亂,跟東京不一樣。東京就像香港,大阪就像深圳,為甚麼有香港不去要去深圳?但十年下來,數字證明,香港人會到大阪留宿的。因為,大阪跟京都很近,京都的飯店既貴且不方便,不少人會day trip 的去京都,回大阪吃晚飯。而且,大阪是商販城市,便宜又好吃的東西多的是,大阪本來就是一個未開發的地方。
所謂「窮遊」(我加引號,是因為我根本不覺得去日本的香港人可以有幾窮吧?),大概就是去了幾次東京,開始覺得有點「悶」的香港人轉移去大阪京都等關西地方開始的吧?東京有點貴,去了幾次有點悶了,又聽見有些人說大阪的食店商店,有特色又相對便宜一點,便慢慢很受港台遊客歡迎。
記得幾個月前,網路電視毛記有一條街訪的片段,我看了一次,印象深刻。有一個女生,說她一年十二個月都會想去日本,去做不同的事:四月看櫻,八月夏祭,十月紅葉,一月看雪又特價。日用品生活必需品化妝品,都會在日本買。去日本變成了她的生趣。那個女生,「由頭帶到尾」,反映了這一世代的香港人,買不起房子,就有出走的慾望。最近廉航林立,甚麼去東京二十四小時的極快閃炮彈之旅,窮(但頻)遊日本好像在我的學生之間,變得流行起來。
約1000日圓作旅費
只是,對香港人而言,窮遊的定義是甚麼呢?最近,看日本電視台一個節目,玩的是「旅行真人show」,有一個搞笑藝人,在旅行的過程中,每天需要上載一個instagram的帖文,有一個like,那個藝人就有1yen的旅行經費。結果,那藝人一天就有1,000日圓左右的經費。他需要用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坐的是巴士(20銖)。喝的水,是5銖那種印有大城模樣的dragon water。吃的東西,是泰國人會去吃20銖一個的肉碎炒飯、20銖一個的酸醋肉碎粉絲湯。而住的地方,就是與那些修行中的和尚同住。這種,我就真的理解是「窮遊」。也許,日本的電視台,也是蠻喜歡把明星扔到香港,然後窮遊的。如早陣子,傑尼斯的偶像組合的北山宏光就在香港錄影,好像要用很少錢在香港生存,希望老闆娘可以平賣點東西給他,但香港的老闆娘只是說一句「我不認識你」,令他好像很傷心吧?
可是,香港人的窮遊,只是一種「將部分必需支持壓縮」的窮遊:他們會用廉航,住不一定是合法的airbnb,坐通宵巴士。但他們要的,是節目推介那一種「相對便宜又大碗」,所謂「性價比」很高的 #食好西 ,然後還要在藥房、球鞋店、服妝店爆買。每次看到成田機場那些因為超重而要開行李箱打點收拾,再看看他們在果菜市場大手買入水蜜桃、晴王葡萄等食材的時候,香港人所謂的「窮遊」,其實也不是真的很窮。
說到底,對很多香港人來說,「窮遊」都只是出走。真正的窮遊,也許是「工作假期」那一種,收農作、採乳汁、摘茶葉那種換宿換錢學日語的過程,也許就是「窮遊」。可以安在家中,看佐保小姐你為森美大哥打點的景點,飲飲食食不遺餘力的節目,大概就只是一些有點餘錢,朝九晚五,只求出走放風,回港後又繼續生活的香港人吧?
論窮,香港人其實一點也不窮。尤其是,可以去日本旅行的香港人,怎麼樣,都不會叫窮吧?反之,日本的店舖,如果只是細眉細眼的所謂「窮遊」客人,把東京大阪變得像深圳東門的氛圍,失去了高端客人,才知道得不償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