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作欣二遺作《大逃殺》中鼓吹學生瘋狂殺戮的「BR法」,對於今日飽經風霜的香港人來說已不再陌生,更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
強推惡法盡顯荒謬
「新世紀之初,國家崩潰,失業率逾15%,千萬人失業,八十萬學生杯葛校園制度,成年人失去信心,因為懼怕青少年,於是通過『新世紀教育改革法』(Battle Royale),通稱BR法。」這是電影開首的背景介紹,其中有兩點值得留意。第一是電影讓我們得知BR法主要針對學生對教師使用暴力問題,希望藉法案防止年輕人犯罪,再培養他們逆境求生能力,但對於它如何草擬、立法及施法則完全沒有交代。惡法總在沒有理據、得不到大眾認同下強推,這才顯得法案之惡與荒謬……相信這對香港人來說很易理解。
第二,構思BR法的成年人,美其名整肅社會秩序、讓年輕人改過自身,但真正原因早已在那段解說中言明:因為失去信心,所以懼怕,遂將一切社會問題諉過年輕人。鎖定戰犯,成年人便可金蟬脫殼,苟且偷生之餘,還可透過懲治年輕人的過程提取快感。這些搪塞藉口、誣衊與加害,香港人看在眼裡也很熟悉。
那麼,BR法成功嗎?
成年人拒絕自省
北野武飾演的老師長官混合體,屬成年人代表。他曾深受學生暴力傷害,因此執行BR法時冷血不留情,一把軍刀狠狠飛插在不聽指示的女同學頭上。他深信惡法可以為社會帶來正面影響,但在過程中,他看見阿秋(藤原龍也)跟典子(七原秋也)厭惡殺戮、關顧對方,竟觸動了長期執行惡法的他,本已冰封的心被敲碎了一角。長官拿雨傘給二人一幕,是年輕人對成年人的人性呼喚。最終長官放走二人,同時也因解決不了自身家庭問題而自殺,證明BR法並未令社會更好,人性卻已萬劫不復地淪喪。
當年《大逃殺》日本上畫曾遭禁映,如今香港有機會重映實屬難得。至於一群害怕年輕人的成年人,會因為4K版而看得更清晰透徹嗎?借用北野武當年嘲諷日本國會議員禁播的一句話:「情況就如請脫衣舞孃跳脫衣舞讓性無能者欣賞一樣。」他們一日不審視自己,始終不會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