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疫情逐步緩和,刺激經濟措施也正逐步推出,可是內地要走出目前的經濟困境,恐怕還有重重難關。
上海的單日新增冠狀病毒個案由每天最多逾2萬宗降至不到5百宗,但不少其他省市包括北京仍繼續有傳播,「動態清零」方針難有放鬆跡象。
非常嚴格的防控措施對經濟帶來巨大衝擊,內地4月的工業生產按年跌2.9%,零售銷售按年減11.1%;疫情最嚴重的上海,零售銷售按年大跌48.3%,工業生產更銳減62.6%。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升至6.1%,貼近2020年2月疫情初期的6.2%,恐怕還有上升壓力。
總理李克強多番促請地方政府盡快推出措施穩定就業後,本周一亦宣布一籃子穩經濟措施,包括增加退稅超過1,400億元人民幣(全年退稅減稅將增至2.64萬億元)、支持發行3,000億元鐵路建設債券、減徵部分乘用車購置稅600億元、增加特定行業的貸款支持、容許地方政府因應住屋需求放寬樓市政策等,都是符合刺激消費和投資等內需方針的措施。
這些措施宣布前,已有各類個別行業的針對性政策方針陸續公布。例如,飽受監管措施打擊的平台經濟,副總理劉鶴表示要支持平台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研究支持平台經濟規範健康發展具體措施。
出現信貸危機的房地產行業,4月全國商品房住宅銷售按年大幅減少32%,人行先後下調首套房房貸利率下限20個基點,並將住房按揭貸款的主要參考利率——五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下調15個基點,再次顯示中央對實質的購房需要提供支持;部分民營房企在內地發債籌集資金也似乎有所加快。
相對而言,貨幣政策整體仍屬十分中性。本月的一年期中期借貸便利(MLF)利率和LPR均保持不變,而4月的社會融資存量僅增長10.2%,在經濟活動仍未恢復的情況下,即使4月底降準0.25個百分點生效,相信整體信貸需求還是較為疲弱。央行也指出,目前的流動性合理充裕,更重要是如何協助有需要的中小微企降低融資成本。
我們相信,中央在財政措施的支持上仍留有彈藥,以防未來疫情發展再度反覆,隨時再出招支持經濟。另一方面,目前貨幣政策的關注焦點,並非要處理流動性不足,而是要改善傳導機制,因此再大手減息或降準的機會較低。「動態清零」方針對企業運作帶來重大不明朗性,無可避免阻礙經濟活動恢復,因而影響資金需求,而這需求非透過降低資金成本可直接推高。此外,中美貨幣政策背馳,也限制了人行的政策選擇,以免人民幣貶值壓力進一步上升。雖然人民幣走低可以利好內地出口,但同時進口物價也會上漲,而匯率波動也可能會加劇金融市場不穩,非中央所樂見。
因此,疫情雖然有望逐步改善,但由於「動態清零」預料會繼續嚴格執行,我們還是將今年內地的經濟增長由早前的4.8%進一步下調至4.3%,第二季的增長可能由第一季的4.8%放緩至1.5%。若5月的經濟數據未有明顯改善,我們不排除會再下調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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