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公告隱惡揚善的寫法，讀起來不爽之餘還讓人頭痛。(資料圖片)
看上市公司公告，最怕就是公司大玩語言藝術。例如中移動(941)最新發布的中期業績公告，關於個人市場收入的那部分，當中只提到「上半年，個人市場收入達到人民幣2,552億元」，但沒有如去年公告般披露升跌幅。若不是翻查2023年上半年的公告，知道去年同期收入是2,594億元，也不會知道原來今年上半年收入是按年下跌了1.6%。用戶平均收入(ARPU)也一樣，公告提到「移動ARPU保持行業領先，為人民幣51元」，也是沒有提及升跌幅。
依樣畫葫蘆與去年公告比較，才發現移動ARPU於去年同期有52.4元，計一計就會發現今年的跌幅達2.7%。不單如此，公告說「移動客戶突破10億戶，淨增926萬戶」。可是，去年移動客戶數是9.85億戶，加上今年的淨增長數，總數其實只有9.9426億戶。所謂「突破10億戶」，是靠四捨五入還是那個淨增長是環比而不是同比，公告沒有說清楚。當然，這不能說是誤導，但這種隱惡揚善的寫法，讀起來不爽之餘還讓人頭痛。
有趣的是，中移動在上海發布的中期報告就詳細得多。例如經營業務現金流，期內減少18.2%至1313.77億元(人民幣，下同)，但期內利潤卻增5.3%至802.57億元，兩者相差那麼大，在香港版的業績公告中，未能找到片言隻語解釋原因，估計是營運資金變動所致吧。果不其然，根據內地版的中期報告，期內經營業務現金流減少，原因是應收帳款增長。本來呢，若果收入相應增加並不是問題，可是應收帳款周轉率由去年上半年的9.3跌至今年同期的7.9，加上期內預期信用減值損失升60.3%至120.27億元，這就有些不妙了。
等等，坊間不是經常有個說法，認為電訊股不太受經濟周期影響，而且客戶欠費太久就會終止服務，為甚麼應收帳還會增加？其實中移動的客戶主要分兩類，分別是個人客戶和政企客戶，是次主要問題出在後者。截至2024年6月底，政企客戶的應收帳餘額按年升40.8%至908.86億元，佔總餘額76%。其壞帳準備更升66.9%至285.12億元。計一計數，計提比例達31.4%，即是政企客戶的應收帳超過三成做了壞帳準備，與去年同期的26.5%增加了4.9個百分點。至於個人客戶，雖然佔應收帳總餘額只有7.1%，但截至2024年6月底升4.6%至84.64億元，壞帳準備更升15.3%至45.33億元，計提比例由去年同期的48.6%增至今年的53.6%。
上述數字說明了一點，應收帳與壞帳準備計提比例增加，加上應收帳款周轉率下跌，內地個人與企業信貸風險似乎正在升溫。試想想，移動ARPU已經跌至51元，連電訊服務這些基本生活費用也要拖久，內地經濟有多好，內卷有多嚴重可見一斑。
至於中移動今年上半年的業績，受到壞帳準備損失的影響相當輕微。整體而言，由於營運支出的升幅僅是2.3%，低於同期收入的3%，期內淨利因而升5.3%至802.57億元，其實相當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