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詮釋量入為出循環發債令人憂心

財政司長陳茂波發表新一年度的財政預算案，表示政府一直恪守《基本法》第一百零七條量入為出的原則，力求在一段時間內恢復財政平衡，確保公共財政的韌性和可持續性。但同時擴大發債規模從5,000億大增至7,000億元，預計今後6年預測發債總額接近10,150億元。這讓人懷疑是否已經遠離基本法對於公共財政的要求，進入西方社會「有錢使晒，無錢舉債，還錢下一屆」的詛咒循環。

基本法第107條清楚寫明：「香港特別行政區的財政預算以量入為出為原則，力求收支平衡，避免赤字，並與本地生產總值的增長率相適應。」歷任財政司長對於這條條文都有清楚解說，從原來並未有確實是否需要每年收支平衡，現在一般理解為一個周期。但現任財政司長在任期間，只有一年有財政盈餘，相信未來幾年都難以翻盤，究竟所謂一個周期的收支平衡可以長達多久？

更令人憂心的是，昨日陳茂波解說政府經營帳目與非經營帳目的組成和性質不同，要以不同的理財目標和方法去分別管理。經營帳目要量入為出，以達致盈餘為目標。這種將政府帳目一分為二的說法，無疑將基本法107條重新演繹，過去歷任財政司長都沒有這樣將盈餘的定義徹底改變，如果將非經營帳目抽出，當然達到盈餘的目標較容易。但是翻查從基本法起草，到過去財政司長的演講詞以及預算案文稿，都從來沒有這樣，把政府量入為出的原則僅僅放在經營帳目上；到底是政府面應對連年嚴重財赤的權宜之計，還是公共理財哲學的原則性改變，政府有需要多作解釋。

陳茂波預計2025/26至2029/30的5年間，每年在「政府可持續債券計劃」及「基礎建設債券計劃」下發行債券合共約1,500億元至1,950億元，其中約56%新債是用於為到期的短期債務再融資。這樣已經說明香港政府已經進入「債冚債」的日子，日後將會是長債代替短債，長遠而言是將負債問題轉移到下一代人身上。

瑞士洛桑國際管理發展學院的《2024年世界競爭力年報》，香港排名上升兩位至全球第5位，其中「基本基建」的排名升至全球第三。香港擁有全世界貨運量最多的國際機場，全球矚目的跨海港珠澳大橋，靈活發達的公共交通運輸系統。香港在財政緊絀的今日，是否真的有必要舉債萬億繼續擴充基建？雖然財政預算案宣布公務員凍薪，縮減1萬名編制，以及延續兩年削減經常開支2%。但這些措施都只算是隔靴搔癢，對於去年連同發行1,200億元債券，以及動用土地基金1,000多億作「收入」，香港實際赤字超過3,000億元的事實，財政司長有需要向市民清楚交代，才可與市民共度時艱，齊心捱過已經迫在眉睫的債務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