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書分享會,Dominica(右)與筆者(中)。
《媽媽 我在,不要怕》,是一句子女對摯愛母親最溫柔的承諾,也是楊余夏卿(Dominica)撰寫的回憶錄,紀錄她陪伴母親對抗腦退化症的4年歲月。
楊余夏卿是誰?她自己絕口不提。其實,她來自赫赫有名的法律家族。父親余叔韶(1922-2019)是香港首位華人檢控官,亦是港大法律學院的奠基人之一。他曾出版兩本享譽甚隆的回憶錄《與法有緣》、《法訟趣聞 雪廠街九號的故事》。我在《壹周刊》當記者時,曾因為訪問余叔韶而結下不解之緣。余叔韶是李柱銘的誼父,李讀港大時,即使余剛執業不久,要養妻活兒,仍胼手胝足供他讀港大,情同父子的李余,後來卻反目成仇,我就此訪問余叔韶,想解開這個法律界最大的謎團。當我提起李柱銘時,余叔韶事隔多年仍然氣得怒火衝燒,緊閉雙唇,用了一個比喻間接解開我的謎團。
余叔韶太太溫柔樸素,燒得一手好菜,喜歡穿藍染民族服裝,在注重華衣美服的上流社會中,顯得獨特有氣質。我喜歡余氏一家,種下深厚因緣。當余叔韶女兒夏卿要把家傳烹飪秘技寫成《煲煲好》,作慈善籌款時,找上轉行做出版的我。當楊余夏卿老爺,首位華人首席大法官楊鐵樑(1929-2023)出書《品味英語》,為紅十字會籌款,又是由我操刀。
記得有一次我致電Dominica,她憂心忡忡正在醫院,等候媽媽的消息。如今,余叔韶夫婦和楊鐵樑都仙逝了,當我周末在天地圖書書店參加《媽媽 我在,不要怕》新書發布會時,聽她縷述如何照顧被阿茲海默症、腦退化症和柏金遜症折騰的母親時,我的眼淚在打滾。我媽媽最後幾年光景,也被腦退化症剝奪了人生的尊嚴和樂趣,是迷茫和痛苦的日子。Dominica是怎樣面對這殘酷而巨大的敵人?她的答案只有一個字,愛。
我回家很快把《媽媽 我在,不要怕》看完,淚終於流下來。Dominica面對陰冷而無情的頑疾,從不放棄和絕望。她像一道溫暖而包容的光,給予母親安慰,給予自己力量。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可能是好,可能是壞,我見到她退化,好心痛,我要放下自己感受,幸好我在她身邊。媽媽是最重要的人。我不要講太多說話,她會亂。即使她說錯了,也不是錯。我要尊重她。令她對自己有信心,愛很重要。」
Dominica以溫柔的愛,修補化成碎片的人生。以堅毅的愛,面對歲月的高山低谷。
《媽媽 我在,不要怕》是一本小書,卻隱藏着強大的力量,你最好預備一包紙巾才好揭開它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