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移民的意義

一年前左右，我在個人的社交網站上載了遊行的照片，有一位親建制的親戚立刻在網上留言，大意是指我這等已移居外地，在外國「風流快活」的人並沒有資格在香港問題上「說三道四」。誰有資格為香港人發聲我不討論，反正不少建制派的學者和政客自己或家人都手持外國護照(我那位親戚的仔女其實都在外國「風流快活」)，但在外國是否一定「風流快活」卻是值得討論。

說過了，關於移民，我是認為「諗過下」永遠都比「著手搞緊」的要多很多。個多月前中央宣布將會為「港版國安法」立法後，考慮移民的港人比例立刻上升至四成。然而細看數據，在這些表示考慮移民的四成人當中，大部分其實只是有「諗過下」，「著手搞緊」的其實只有3.1%，我相信最後真正成行的就只會更少。(有前輩話如果有30萬人移民，樓價會下跌，屆時「騰籠換鳥」吸納內地及國際科技人才，我看最終移民數字會令前輩失望。)

上有高堂的怕移民後會有「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下有妻房的又可能怕在外國生活會有被種族歧視的憂慮；有仔女的會怕移民後不能如在香港享受免費教育，有份好工的更會怕香港的高薪厚祿從此一去無回頭。正因如此，相對一直只聞樓梯響的搬錢走資，抗拒舉家移民的「本土偏見」(home bias)其實更為嚴重。

移民很多時並不「風流快活」，甚至乎如果八九六四移民潮的歷史重演，不少賣樓移民的人可能因而掘少幾桶金。換個角度看，移民的成本再高，現在愈來愈多人考慮移民其實表示大家都是出於無奈。

於是乎，關於移民的討論，包括子女在當地的教育(據說BNO移居英國可上當地公立學校)、長輩的醫療費用(報道指只要額外繳交健康稅就可享英國的國民醫療保健服務(NHS))，以及就業機會的多少(有研究指移民到較多同族人聚居地區有助揾工，因為同聲同氣的人脈網絡可減低勞資配對的交易成本)等，都可以讓大家在考慮移民時掌握更多資訊，變相減低移民的成本。

移民是個人或家庭的選擇，無論我是否已移居外地，我想我都沒有資格對其他人應否移民說三道四。然而，作為一個已經有所謂的「back-up plan(後備計劃)」，甚至乎提出過在海外建港在外地成立「特約城市」(Charter City)的人，再怎麼說也應該說不出「移民的討論並無意義」這些刺耳的說話吧？